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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黄河,发现精神故乡

越书房 浙江出版传媒 2024-03-13

黄河,从来不止是地理名词。一次旅行,让他确认自己是黄河的后裔。 
一手揣着地图册,一手翻着地方志,沿着地图册上的地名挨个打卡。带着异乡人的目光,走过渡口与村庄、城堡与街巷,将一个个陌生的地名变成自己的一串串记忆。
他在2000年完成了这样的旅行。
他是作家李敬泽。从黄河之源出发,沿着黄河流域的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一路前行,虽然留憾止步于陕西,却一直惦念着找时间“沿黄河而下,走上次没走完的路,山西、河南、山东,走到黄河入海之处。”
旅行中难忘的日日夜夜集结成这本《上河记》。
旅行的起点
黄河是几字形的。
初中地理课上我们学过这样的知识。
西津坪是这趟旅行的起点。这里位于兰州西南方向,黄土层厚度超过400米,是世界上已知的黄土层最厚处。
图源:山东水利
经过水库,看到清水溅溅,作者心中无端感动“这是黄河的水,黄河的水竟也可以清”。
可能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印象里,黄河裹挟着滔天泥沙而来,自然是浑浊的。
如同我的故乡,那里的历史名胜数不胜数,自然景观却乏善可陈,除了能去黄河,就没有别的选择。以前学校每年组织春秋游,自然景观黄河就成了中小学生几乎年年见的地方。
在黄河边,碰上刮北风,沙子争先恐后地进入你的味蕾,仿佛热情的亲戚,临走还不忘在你的口袋、背包里也塞进几把沙子,生怕你不知道她的好客。
这样的黄河水,源头是碧清的。
旅行的乐趣
旅行自然少不了吃喝玩乐。
家乡有一道名菜,鲤鱼焙面。这是小时候宴请吃席才会有的大菜。用的是黄河鲤鱼。
于是我印象里一直觉得能吃到黄河鲤鱼做的鲤鱼焙面是了不得的事情。
后来走出家乡,才发现,鲤鱼哪里算得上好吃的鱼呢?
鲤鱼味腥肉柴刺多,实在不适合入老饕口。
但恐怕对吃食再挑剔的人,吃到北方的羊肉,也挑不出毛病。管你宁夏、甘肃还是内蒙,哪个北方人不会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家乡的羊肉最好吃呢?“就像谈论他们的亲人。每个地方的人们对自己的羊都有绝对的自信。”
除了吃,玩也玩得不同。不像江南水乡溪上泛舟,黄河野多了。
黄河两岸居民交通靠的是羊皮筏子。制作羊皮筏子,最好选用羯羊皮,从羊颈部开口下刀,一点一点动作把羊皮从羊身上分离出来,为的是使一张羊皮完整如初。
坐上羊皮筏子,在河道上颠簸而行,实在惊险刺激。
吃得野,用得野,情感表达自然也不会含蓄。
跟着作者逛逛花儿会就知道了。花儿会,是流传于甘、青、宁及新疆四省少数民族地区的大型民间歌会,又名“唱山”。
花儿会上,唱歌只有一个标准,野不野。
“不野的花儿就是死花儿。”
没有人领头,兀自就浪唱起来“山里的麻雀山里好,平地圈起来就急了。”
虽只是文字记载,没有声音,脑海里却分明听见了粗砺的歌声,乘着风跨过山河直唱到心底最软处。
旅行的意外
黄河流经的地方孕育了璀璨的华夏文明,白银、兰州、榆林、米脂,一座座城市像一颗颗夜明珠在历史长卷中闪耀。但是夜明珠也会蒙尘。
途径西海固,这不是一个熟悉的地名。1920年,海原地震,震级里氏8.5度,破坏强度达到12度,有234117人因此丧生,在震中海原县,死亡人数占总人口的59%。
今天的我们,很少有人听说过海原大地震。因为它发生在1920年,“正值1919年的余波荡漾,1921年蓄势待发”。远在内陆的人们感到颤抖,“然后他们就继续全神贯注地去书写宏大历史,海原地震不过是舞台吊灯几分钟的晃动。”
像是虔诚的孩子渴望靠近母亲,却意外发现母亲令人生怖的一面。赐予沿岸人们丰富物产生活的母亲河,顷刻间天翻地覆,面对这样的母亲,人们该作何感想呢。作者试图寻找大地震的亲历者来解答这一疑惑,可惜没有找到。
我的家乡也遭受过母亲给予的伤痛。那里曾经是世界的中心,文明的巅峰,先后八个朝代在此定都。黄河在那里被称为“地上悬河”,也因为“悬”,家乡历史上常受黄河决堤之困。
繁华一现,因水而兴,也因水而亡。
被摧毁的地方,人们拾起砖土,合力建起城池。黄河泛滥,再度冲毁家园。沧海桑田间,人们对黄河的感情渐渐复杂,亲它、爱它,也敬它、远它。
旅行的终点
旅程有终点,关于旅行的记忆却会一直持续。
离开黄河,回到北京。作者记录了一则住宅贴着的告示,2000年的北京号召住户领取节水龙头,节约用水,救助西部干渴的母亲。
他写道“这非常正确,但问题不在这里,事情的真相被有意无意地遮蔽了,那就是:我们伟大而壮丽的消费社会是以对资源的不公正分配为基础的,我们的基本信念、我们的整个生活本身就是对我们遥远的同胞和乡邻的掠夺。”
这个思考在今天仍然有意义。在黄河流域长大的我,从高中时走出黄河,到珠江流域求学,现在又到长江流域工作安家。长三角、珠三角,经济发达的地区总是嗓门也大一点的。厚重的历史、沉甸甸的文化积累,过去的东西在现代社会中怎么拥有一些话语权呢?
“我们正轻装向前,走向现代。然后就是遗忘。”
黄河的流量巨大,是当之无愧的顶流,可是人们现在更在意虚拟世界的流量,它的流量无法转化。黄河孕育了许多人,可是年轻人却回避谈论它,偶尔单位文艺汇演《保卫黄河》,是你们唯一的连结。
摄影:李博
我们说黄河古老,言外之意它跟不上新时代,不是时髦的。我们说黄河厚重,意思是说它让人不敢轻易谈论,不是有趣的。我们说黄河英雄,却不谈它的悲剧和牺牲。
“人于山水间也势利,那河就白白地流了。”
作者去过黄河,却说不敢再轻易谈论黄河,因为它浩大、丰富。
看完书,我想回到故乡,或许沿着作者的足迹去追溯黄河上游也不错。
去看澄黄,看碧绿,看灰败,看丹心。
即使不能成行,这段阅读的记忆也会跨过时间与距离,将黄河的故事映在眼前。
阳春三月,走出去吧,去往你未曾去过的地方,见见山川,世面,会一会陌生的人。

作者:资产公司 王妍

《上河记》

李敬泽 著

浙江文艺出版社


著名作家、评论家李敬泽黄河旅行图文随笔集,收录15篇散文及50余幅彩色照片。本书聚焦鲜活的日常体验,以贯通古今、富于哲理的笔调勘探黄河的本真面貌,继而揭示黄河文化的多样性特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关键所在。



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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